本文寫於2007年2月11日
前些日子有人問我去過的西班牙葡萄牙，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想了想，自己那次旅行回來便忙著準備考試、處理搬家的事
也未曾整理了那次出國的一些心情
趁著這個機會，努力寫下以下的文字：
『於是我得挖出那片鍾愛的Almodovar先生『Hable con ella』的原聲帶
還有他創作這部片時的私房音樂記錄『VIVA LA TRISTEZA』
以及那本封面包著世界地圖的旅行日記本
應和我追想那個處處驚喜的國度
我會記得
那輛從那年G8舉行而發聲反全球化暴動的義大利熱內亞發出的夜車
帶著我們穿越星空下的大地、跨過庇里牛斯山
一覺醒來望見歐陸的化外之邦的奇妙感受
記得達利美術館那鮮豔的紅以及上方金黃的蛋
裡頭令人詫舌的裝置藝術以及他用完全的生命與意志創造藝術的驚嘆
米羅美術館的線條、強烈對比的色彩、綠草如茵
以及無人瞭解追隨他的作品的惆悵
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的合金外牆、流動彷彿一隻魚的曲線與港口城市的臍帶關係
還有很想一身撲上去、帶回家養的館前那隻用很多很多五顏六色的花拼成的超大花狗
喜歡建築空間議題到現在沒遺棄的我在高第故鄉巴塞隆納每天所受到的衝擊
他每一棟建築物、每一個雕塑造型、每一方空間都讓我悸動
魂牽夢縈
三不五時隨處可見充滿公共藝術、都市計畫、街頭表演藝術、以及人群聚集交流的廣場與街道等等豐富城市的足跡
像La Rambla大道、Sants火車站前、奧運村等地方沒什麼樹蔭的大大廣場
那是巴塞隆納官方與市民共同經營出這個城市的風格
充滿能量無可取代
因著自己國家的處境
聯想起巴塞隆納所在的加泰隆尼亞地區以及畢爾包所在的巴賽克地區因為爭取獨立而常透過武裝炸彈攻擊手段
別有一番複雜情緒
我第一次對西班牙的畫面印向最深刻的1992巴塞隆納奧運主運動場--
當年我剛好長水痘，家裡電視又在莫名其妙雷擊下燒壞了
為了看盼望已久的奧運開幕式
記得爸媽還得帶著病厭厭的我到朋友家
熬夜看電視轉播
當年殘障射箭選手精準將火苗往遠方一射點燃聖火的聖火台就在眼前
眼淚就這樣掉下來
加泰隆尼亞音樂廳有機而堪為綠建築先驅的採光與音響效果
馬德里那典雅明亮的Atocha火車站，帶著『我的母親』片子裡的片段
Sophia藝術中心那舊醫院改造的再利用空間
清新明亮，還有那一落落當時供病友休憩的被建築物圍繞的中庭花園
Park Retiro 彷彿都市的世外桃源
裡頭的水晶宮真的漂亮
合我胃口、有著超水準的傳統佛朗明哥樂舞表演的餐廳
吃來超順口的TAPAS以及海鮮飯
往中世紀古城Toledo行經的曠野與漫遊古城的心情
讓我不斷拿起書店裡賣的寫著西班牙文看不懂的唐吉科德
回想他的故事與情懷
參觀精緻地嚇死人的Granada阿爾罕布拉宮
Cordoba天方夜譚故事場景一般的清真寺（裡面還混和了天主教教堂的合併風格）
感嘆回教文明與霸權興衰與當今世界文化衝突的盤根錯節
Sevilla大教堂那美的令人跪倒、繁花中出水芙蓉般的聖母雕像（以及整個西葡天主教世界裡對聖母的信仰理趣）
以及裡頭哥倫布下葬處引發出這個國度過去輝煌卻殘暴的豪霸之氣
還有穿梭街道中找到我的便宜camper鞋的開心
日暮西垂的安達魯西亞平原那灰矇的氛圍
心中充塞著『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蒼涼誨澀、卻真切存在的感觸
很晚很晚到里斯本找到的彷彿注定被搶充斥著混混人士的旅館
以及巴塞隆納假日住房人潮高峰而翻巷擣街後才找到的不會講半句英文西班牙老夫婦經營的pension
那麼截然不同的場景
確有著相同的奇異感覺
里斯本St. George城堡下靠近海岸小山坡的舊城區
充滿著烤魚香與菜香
好吃到不行的家常菜館
讓我們飽餐一頓後
在葡萄藤架下暖暖的陽光中幸福地睡著
然後心滿意足地拿著最後一份帶出去的『永保安康』車票拿去送餐館老闆
沿著太加河岸漫步
循序瀏覽鼎盛時期所留下的精緻古建築與現代感極強的萬國博覽會留下的建築物
那種大航海時代的豪情壯志與帝國的沒落感
十分強烈
踏著大鵝卵石撲成的地面
乘坐著地面古色古香的電街車
溫德斯的電影『里斯本的故事』畫面蒙太奇地出現眼簾
聖母合唱團空靈的聲音彷彿伴著傳統FEDO哀歌的曲調隨風飄散而來
當然也不會忘記
火車站裡替去上廁所的伙伴守著行李卻差點被扒手扒走，好再驚險追回後
那種情願剛剛是自己的行李被拿走還比較安心的感覺
意外孤獨單人一室的臥舖火車上
伴著車輪鐵軌碰撞的不穩定裡
浮現過往那些意欲糾纏的影像
拉丁語系歐陸國家買票、修車、check in 等生活各項事務
那脫序、緩慢地嚇死人的『效率』
還有好多好多
如果再讓我去一次西葡
我還想在更仔細看看許多建築空間、以及近幾年越發精緻地城市規劃
想到東邊瓦倫西亞海岸度假游泳
想到最南角望過直布羅陀海峽看見當年的黑暗大陸以及西去不再回的地中海域的邊界關口--『赫丘力士之柱』
想沿著『愛的十一分鐘』裡描述的朝聖之路
一直到西北邊的聖地牙哥
在最西邊的地方感受海明威晚年的心境
在葡萄牙學會開帆船
然後在鄉村無所事事幾天....
這些是令我懷念的旅行
『我走過』的西葡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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